屋顶上大多都是陈年腐败的茅草,到处都是被风撕扯开的窟窿眼子,东一块,西一块。
哪怕京城里最糟糕的茅厕,都比这里的房子强出一大截。
已经临近中午,偌大一个村落,只有寥寥几家房顶上冒起炊烟。
大多数人家都是冷冷清清,偶尔能看到有人佝偻着背脊,从摇摇欲坠的低矮草屋里走出来,很快又隐没在门内黑暗中。
“我的天,这地方真能住人?”
崔肇吃惊地张大嘴巴,觉得自己以前在京城住的营房,比起这里,真特么奢侈上天了。
“怎么就不能住,近四百人呢。”
楚嬴看了他一眼,给一名护卫使了个眼色。
那人从腰间解下一面铜锣,一手拿梆子,走到村口‘哐哐’卖力地敲起来。
“你们……是什么人?”
得益于铜锣的响声,屋子里总算钻出来一帮活人。
这些人有男有女,穿着破破烂烂,老弱病残居多,但也有几个壮劳力,堵在村口,警惕地看着楚嬴一行。
一些年纪不大的小孩子,则是盯着车上的肉干望眼欲穿,一个个疯狂吞咽口水。
“你们这谁是负责人?”
敲锣的护卫停下敲打,视线掠过众人,走上前询问道。
“你们……想干什么?”
众人摸不清楚嬴他们的来历,看到他们车上的东西,还以为是来催缴的,始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。
“你们怎么回事,问就老实回答,我再问一次……”
那护卫皱了皱眉,刚说到一半,肩膀被楚嬴按住,笑道:“问人不是这么问的,看着。”
只见他走到那群小孩子跟前,仿佛变戏法一般,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饴糖,笑呵呵地蹲下来:
“想不想吃?想吃就过来拿。”
身后那群大人立刻呵斥起来,让孩子们不要上当。
但仍有一个家长不在的小男孩,忍不住馋念,上前拿起糖就往嘴里塞。
“哇……真好吃,可甜了!”
男孩子的眼睛亮若明星,仿佛有生以来,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。
“咕嘟……”
其他小孩看他炫耀,再也忍不住了。